◎ 汪   志

“露从今夜白，夜自此日凉。”在二十四个节气里，名字最好听最富有诗意的，我认为是“白露”了，它是秋季的第三个节气，标志着孟秋结束，仲秋开始，昼夜温差逐渐变大。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说：“水土湿气凝而为露，秋属金，金色白，白者露之色，而气始寒也。”古时，人们以四时配五行，五行对应五色，便以“白”形容秋天的露水，故称“白露”。“白露至，凉风起。”白露时节，天高云淡，气爽风凉，明显地感觉到凉爽的秋天到来。时至白露，夏季风逐渐为冬季风所代替，冷空气转守为攻，加上太阳直射点南移，光照逐渐减弱，地面辐射散热快，所以温度下降速度也逐渐加快，白露基本结束了暑天的闷热，天气渐凉，寒声露凝。“早寒青女至，零露结为霜。”白露时节，清晨时分会发现地面和叶子上有许多露珠，这是夜晚水汽凝结在上面形成的。“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露水是由于温度降低，水汽在地面或近地物体上凝结而成的水珠，白露后天气一天天转凉。俗话说：“白露秋分夜，一夜冷一夜。”中医也有“白露身不露，寒露脚不露”的讲究。这是在说，天气将逐渐变凉，人们多添衣物，不能再像夏天一样赤膊露体了，也要注意脚部的保暖，寒从脚开始的。

“鸿雁来，玄鸟归。”候鸟对气候最为敏感，白露之后，他们开始集体迁徙。民谚有云：“立秋知了催人眠，处暑葵花笑开颜，白露燕归又来雁，秋分丹桂香满园。”因此，像大雁这样的候鸟被视为“秋来了”的象征。白露有三候：一候鸿雁来。鸿为大，雁为小，两种鸟二月北飞，八月南飞。民谚有云：“白露秋风夜，雁南飞一行”。二候玄鸟归。玄鸟即燕子，白露时节开始集体朝南迁徙，寻找过冬的乐土。《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写道：“玄鸟解见春分，此时自北而往南迁也，燕乃南方之鸟，故曰归”。三候群鸟养羞。“羞”同“馐”，是美食。“玄武藏木荫，丹鸟还养羞”，养羞是指诸鸟感知到肃杀之气，纷纷储食以备冬，如藏珍馔。

白露三候，句句说鸟。鸿是天鹅，雁是大雁，它们都是迁徙鸟类的代表。在二十四节气里，“雨水”节气时，鸿雁飞回北方，“白露”节气时，鸿雁则从北方飞来。因而有民谚：“白露秋风夜，雁南飞一行。”古代中国神话传说中，有一种神鸟叫“玄鸟”，但这里的玄鸟指燕子，燕子回到更南边的家乡去了，此时燕巢很多都空了。群鸟养羞不是害羞，而是储存食物珍馐，准备过冬。《礼记》注曰：“羞者，所羹之食。”

白露是收获也是秋播，更是农事活动的关键时节，同时也承载着丰富的文化意蕴和民俗活动。人们通过各种传统习俗，迎接秋天的到来，表达对健康和丰收的期盼。一是采集白露，一些地方有在白露时节采集露水的习俗，认为露水具有清凉解热的作用。人们将清晨凝结的露水采集起来，用于洗眼、涂脸，寓意清洁与健康。二是饮白露茶，民间有“要喝茶，秋白露”的说法，白露茶既不像春茶鲜嫩、不经泡，也不像夏茶干涩味苦，轻呷一口，唇齿之间满是甘甜醇香。饮白露茶有助于清热解毒，适合在秋季饮用。三是秋社，按照民间的习俗，每到播种或收获的季节，人们都要立社祭祀，祈求或酬报土地神。一般在白露与秋分之间，是一种欢庆丰收、祭祀神灵的喜庆活动。

白露也是一年中草木的枯黄时刻。此时，林间树叶开始逐渐变黄，随风飘落，秋风吹过，带走了夏日繁华，也带来一丝凉意。这时，人们在林间散步，踩着脆响的落叶，感受大自然的变化，感受生命的流转。白露，是一个美丽而短暂的节气。它宣告着秋天的来临，带来了丰收和凉爽。无论是田野间的农夫，还是城市中的人们，都能感受到白露的魅力。

“金风玉露一相逢”，虽然白露为霜，天气凉意，但它的底色仍是美好的。我们拥抱仲秋的脚步，欣赏大自然的变幻，感受生活的美好；我们心怀感恩，珍惜当下，迎接未来。

　　（作者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