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常雨

　　活着就得有点精气神，是我从《狼图腾》里读到的东西。

　　《狼图腾》的故事情节并不复杂，主要讲述了1966年到1976年，一名汉族男子——陈阵，在内蒙古中北部大草原上的下乡经历。作为知青下乡中的一份子，陈阵在蒙古额仑草原上度过了十年游牧民族的生活。在和狼相处甚久的日子里，陈阵开始思考蒙古游牧民族与狼、大自然之间复杂密切的关系，并不顾游牧民族的反对，偷偷把狼崽作为自己的宠物。在与小狼的不断接触下，陈阵逐渐打开了草原游牧人真正的精神世界，也发现了这如天堂一样的原始美丽。

　　小说以虚构人物陈阵的视角，描绘了大草原上的人、动物以及草木等自然主体之间的相互关系，并从这些主体之间的相互关系中，阐释着人性伦理、民族心理、生态环境以及精神信仰等相关哲学道理。虚实结合的创作手法，将蒙古游牧人祖祖辈辈与苍狼博弈中的豪迈而又充满诗意的民族史，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人类对蒙古大草原肆意“大开发”的人事物相融合，形成了大草原那“优美的过往”与“悲烈的现实”的强烈反差。这种反差感有“悲叹”的喜悦、有“迷恋”的赞赏，更有“不忍”的向往，不断地冲击着我的内心。仿佛自己就身处大草原，看着那只精神象征的白狼王，看着那位睿智的蒙古老人毕利格，看着那片养育世代游牧人的大草原。

　　大草原的一切，是那么美好。然而，美好的事物却是最容易让人破坏的，最容易受到无情摧残的。大草原变成荒漠、狼群被肆意屠杀，而看着这一切的毕利格老人却无法阻止，最终在痛苦中离开，最后游牧人的那种纯粹的精神信仰也随他而去。这一切给人一种强烈的悲愤感、无力感。

　　但是，还好！大草原有苍狼。苍狼是草原上追求自由、桀骜不驯而又团结的群体动物。它们在围猎中敢于牺牲自我，不惜小我的死去换取大我的团队胜利。而正是苍狼的这种坚韧的战斗精神，成为了每一个读者包括我，那种对保护大草原、保护游牧人精神的希望。

　　狼崇拜，影响了游牧人的性格、行为、情感和信仰精神，游牧人的精神气质也对中华民族性格品格的生成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苍狼是游牧人内心的自由偶像，是“腾格里”和“长生天”派来守护草原的，也是灵魂回归大自然的通道。

　　人生就如同“大草原”，有时间、有空间。我们每一个在人生时空中的生命体，就如同大草原上的自然体，如草如木、如山如水、如羊如马、如鹰如狼，最终都会被吞噬在大自然的时空里，成为过往。但人生又不同于“大草原”，因为有选择。每一个在人生时空中的生命体都是自我的主宰，你可以在人生“大草原”中选择你自己，可以做草木、山水、羊马，亦可以选择成为苍狼。虽然人生时空的终点只有一个，归属大自然。但走向终点的路上，我们可以选择以自己的样子走去。苍狼那种奔跑在凛冽的草原风暴中的样子，那种向往自由而又敢于为集体付出的样子，那种为维护尊严而不屈服的样子，就是一种精气神！

　　书中有这样一句话：“在草原上，即使我们什么都没有了。至少我，还有勇气。”对狼群来说，在草原上即使没有了抵抗人类的能力，也不会轻易放弃反抗；对游牧人来说，在草原上即使没有了生存的空间，也不会轻易放弃图腾的信仰。

　　有些话儿、有些事儿，不必说得太透彻，虚空一点儿反而更让人在思考中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舒适。所以，我就用几句来结束吧：在纷繁复杂的人生大草原中，那种苍狼的精气神，可以让我们找到一种克服现实骨感的希望，“即使我们什么都没有了。至少我，还有勇气”。

　　（作者单位：重庆市人民检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