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 超

国庆节，正逢我和老婆结婚30周年，理应庆祝一下。我们一家三口说走就走，到国家级风景名胜区金佛山旅游。

女儿说：“老爸！你给我当导游，介绍一下金佛山美景。”我说：“对于金佛山的记忆就像我酒喝多了，断片了。只记得索道、滑雪场、杜鹃花。”女儿没去过金佛山，很好奇，在手机上搜索金佛山的景点，他说：“老爸老妈！看来你们完全有必要重游金佛山，就连云端步道都没走过，这回要补上。”这“云端步道”，又称“绝壁栈道”，感觉更通俗易懂，也能突出它的险要。

开车一个多小时就到达金佛山景区。我们从西坡出发，坐观光车上山，在盘山公路上行进，透过车窗，外边就是悬崖峭壁，感到心惊胆战。再坐索道上山，轿厢里往下看，感觉人就在云里雾里，身体已不属于自己，任凭缆绳自下而上滑行。老婆和女儿倒是很轻松的样子，相互拍照，在群里分享照片。到达山顶，如释重负，我们说说笑笑，行进在灌木丛的木板路上。远处钟声传入耳畔，循声而去，游客排队在体验撞钟。女儿撞钟，祈求平安顺利，而我撞钟，更多的是平复我坐索道受到的惊吓，让钟声消散到云深处。

我们在“金龟朝阳”的“寿”石前留影，凭栏眺望，即可见到石壁“腰”上有个大写的“一”字，就像巨人的腰带。女儿说：“这就是著名景点之一‘绝壁栈道’。”

绝壁栈道位于金佛山悬崖边缘，全长约1.6公里，途经燕子洞、灵观洞等地。我的确没有走过这条栈道，这次来了不容错过。我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在栈道上，开始感觉并无特别之处，上边有岩石，下边有树木，谈笑风生，好不自在，就像走在乡间小路上。栈道依山而建，蜿蜒曲折，走到中间，感觉栈道悬空在一两百米高的山壁上，好在山间有雾，不能真正看到有多高。来到燕子洞，岩洞像河蚌张开的样子，顶端凹凸不平，不见燕子窝，更不见燕子，也许是那些年无人干扰，这儿就成了燕子的栖息地，而今不知飞往何处寻求宁静的地方安家。洞内有一水井，水满则溢，喝了几口，透心凉。一个多小时后来到灵观洞，时至中午，我们拿出备好的麻花、柚子、饼干等食品，喝几口水，吃个半饱。

面前两条路，朝洞里边走，可以出去；另一条则沿着栈道向前走，而这段栈道是个坎，就是栈道的极品“绝壁栈道”。几乎垂直的绝壁上，修了一条栈道，向上看直抵天空，向下看是深不见底。前半段游客多，而到了此处，有些人就打“退堂鼓”了，原路返回。

我问女儿：“我们走哪条道轻松一点？”女儿说：“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原路返回，省时省事，不费力。”我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来都来了，就多游玩一会，朝绝壁栈道走，也可以出去。”话刚出口，我就有些后悔，远远看去，触目惊心，人走上去，不知需要多大的胆量！女儿查询了一下路线，最终选择走进灵观洞这条路。我嘘了一口气，用纸巾擦掉脸上的汗水，掩饰心中的恐慌。暗想：“幸好女儿懂我，不然我要在栈道上‘出洋相’。”

我们起身朝灵观洞里边走去，灯光昏暗，只好打开手机电筒，盯住脚下的路，不敢掉以轻心。这个山洞，就像金佛山的肚脐，在山腰中间穿过“供给”整座山。洞子宽敞，七弯八拐，爬坡上坎，途经“天犬吠日”，既没看到“天犬”，也没有看到太阳，也许只是传说罢了，洞内依然有些昏暗。走了近20分钟，看到水帘洞，其实并未下雨，而是山间石缝渗出来的水。窄窄的石梯，几乎只能容下一人通行。走出洞口，才知是羊口洞，本以为距离下山索道很近了，殊不知，南辕北辙，上山步道、蜿蜒山路接踵而至，真正体会到“峰高无坦途”。走过生态石林、情人谷等地，却达不到目的地。我们问路人，路人问我们，大家在丛林中迷路一般。我并不害怕，一个人尚且能走出自己的内心，何以走不出大山？我们沿着指示牌，在山上转了一大圈，结果又走上栈道，开始以为是我们先前走过的栈道，其实不然，这是从“绝壁栈道”的终点通向出发点的路径。

我踏上栈道，扶着栏杆，仰天长叹：“这绝壁栈道看来是避不开了！”老婆和女儿嘻嘻哈哈走在前边，轻松自如。女子尚能闲庭信步，未必男人还需要搀扶？我掉队了，尽量不朝外边看，低着头弓着腰，眼睛眯成一条线，小心翼翼地走。好几次不经意间看到栈道下边的云雾，吓得脚趴手软，这比跌宕起伏的人生还惊悚。庆幸不是一览无余的玻璃栈道，也不是倒挂金钩身子悬空的蹦极，起码还有坚实的水泥板。人们常说“绝美风景在险峰”，我却不敢多看几眼，心中默念着早点走完，让颤抖的双脚能够踏实地。我边走边想，哪些胆大包天的师傅敢在绝壁上浇铸钢筋水泥、修筑栈道？这可是艺高人胆大才能完成的任务，质问无人听，点赞无人应。我脚步缓慢，龟步行进，女儿一直催我快点，她不知道一向看起来威武雄壮的老爸，心中藏着的“胆小”。这段几百米的栈道，就像走了几公里，步步惊心！直到走回灵观洞我们加餐的地方，我悬着的心才放下来，用手机拍下那些像我一样惊恐的人们的窘态，以安抚一下我忐忑的心。

我们庆幸当天没下雨，在云雾中游览金佛山，少了些许胆战心惊，当然，也有一些遗憾，没赶上晴好天气，少了些通透的风景。女儿说：“金佛山景点多，从西坡、北坡上去，风景各不同，不要一次游完了，下次天气晴朗时，再游金佛山。”

待到晴空万里时，登顶踏云阁、紫霞峰，登高望远，心宽景美。遥望逶迤群山，莽莽林海、七彩霓裳、金碧晚霞，层林尽染，尽收眼底；近观丛林石壁，险峻峭壁、秀丽峰峦、杜鹃绽放，云雾扑面，心旷神怡。在特殊气候条件下，还可观“佛光”之奇景，览无限风光在险峰。有了这次旅游经历垫底，再次游金佛山，再次走“绝壁栈道”，那时也许就不会步步惊心了。

　　（作者单位：重庆市巴南区融媒体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