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兰卓
我们赶到然乌湖时,夕阳下的雪山和冰川倒影在明净的湖里,是一种“令人窒息的美”。国道318旁的然乌湖,是高原上的天空镜,时间在这里停摆。
据说,然乌湖的名字来源于一个浪漫的故事。来古是一个内心纯洁而又有才气的人。然乌是一位美丽纯真的姑娘,她与来古十分相爱,来古一直守护着然乌的幸福,然乌湖就此而生。
然乌湖,在藏语中的意思是“尸体堆积在一起的湖”。虽然名字有点可怕,它却是一个像仙境一般的湖,被人们誉为“西天瑶池”。相传,湖里住着一头水牛,湖岸上生活着一头黄牛,两头牛互不相让,时常互相顶着较量,两头牛死去之后,尸体化为湖岸上的大山,然乌湖就夹在两山之间。
后面这个传说虽然没有前一个浪漫,但更接近它诞生的缘由——然乌湖原为帕隆藏布江的上游河段,约200年前,现今出口处附近山体发生崩坍,大量巨石碎岩堵塞河道而成堰塞湖。
湖畔西南有岗日嘎布雪山,南有阿扎贡拉冰川,东北方向有伯舒拉岭。时值盛夏,四周雪山的冰雪融水汇入,湖水冰凉,它的冷深入骨髓,让人不由得想起《饮马长城窟行》的那句“水寒伤马骨”。
幽蓝深邃,恍若是刚刚从天空滑下来的,远离尘世的繁华与喧嚣。遗世独立的然乌湖,让人产生错觉——在将近4000米的高原上,就这样被大江大河“遗忘”。
然乌湖由三个梯级形相连的湖泊组成,它们分别是阳措湖、傍措湖和冷安佳布湖。三个湖泊虽一脉相承但又各有千秋,下游便是帕隆藏布江。静水深流,万江归海——帕隆藏布江是雅鲁藏布江的重要支流,最终汇入印度洋。
在藏语里,阳措湖的意思是“无底之湖”,可见它的深邃。湖水清澈碧绿,湖边的多吉珍珠山高耸入云,若隐若现。
傍措湖畔的藏族民居独具特色,清一色的平房,用原木建成。湖边牛羊成群,简直就是一幅田园牧歌和藏族风情的山水画。
在冷安佳布湖畔,有朋友遗憾地说,这里最美的时候是金秋,湖水清澈碧蓝,山脚是绿色,山腰呈金黄色,而山顶则是白雪覆盖,五彩斑斓,构成一幅绚丽多姿的立体图画。
对于很多人而言,欣赏到一个地方春夏秋冬的不同景色,是一种奢侈。十二辰,斗转星移,你在同一个地方的不同路段的猛然转身,视野所到之处,阳光与山影、湖光自动剪辑、转移,每一帧风景都是迥异的,忙着将它们收入镜头,哪里还有一丝遗憾。
拉古冰川紧临然乌湖,一直延伸到湖边,冰舌终端成湖。另一个朋友说,冬天的然乌湖才是最美的——结冰之前,圣洁的湖水、巍峨的雪山,呈现出一片安详之态,犹如天堂坠落的一颗晶莹剔透的眼泪。
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何况相隔春夏秋冬。盛夏的湖边是绿草茵茵的草场和绿油油的庄稼,湖边山腰上是莽莽的森林,再往上是艳丽的杜鹃花和灌木丛林带,山顶则是重叠起伏的雪山。岩石和小岛点缀其间,湖面上时而薄雾弥漫。
湖边浅水处,五颜六色的卵石,触手可得,又轻轻放下,犹如这般美丽的景致,看到即得到、摄下即拥有。
然乌溶洞距然乌湖5公里,掩藏在318国道旁的南嘎左山山腰上的绿荫丛中。藏语里,南嘎左的意思是“天下神仙集中的地方”。作为一群“活神仙”,我们能够到访,哪怕一生就此一次,也不枉此生。
南嘎左山上怪石嶙峋,经幡林立,玛尼石随处可见,是当地有名的神山。然乌溶洞洞口有一尊弥勒佛,还有形色各异的钟乳石,身在此处,让人感觉彷佛到了别处。
“越走越好越快乐,草原上有水有山有花朵,这儿就是我的家乡,家乡牛羊成群满山遍野……”锅庄舞是然乌湖地区的三大民间舞蹈之一,进入了首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同行的朋友打开视频,在草原上学跳,大家不约而同加入其中。
怒江72道拐让人心潮澎湃,然乌湖的静谧能够洗净疲惫的心灵。它的宁静悠远,是一幅辽阔深远的大自然画卷,也如一个童话世界。假如真的有上帝,它必定是上帝遗落在凡间的一颗眼泪。
(作者单位:重庆市渝北区融媒体中心)